糙汉相公又野又撩
杜萱看着小宝没有焦点的眼睛,这孩子是因为看不见她脖颈上的伤口,所以才会觉得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。
而杜萱当时清楚看到了戚延眼里的杀气。
能怎么办?保持距离凑合过呗,还能离怎么的?
吃完之后,杜萱拿碗盘出去洗,远远就看到戚延高大的身形走来。
他一手拎着一大把植物,另一手则拎了只灰兔子。
肩上扛着一大捆沉重的木柴,脊背依旧挺拔。
似是察觉到杜萱的目光,戚延目光锐利,对视了过来。
被这目光一刺,杜萱又觉得脖子疼。
她收拾好了回到房里,就看到先前戚延手里那把植物,不知何时被放在桌子上。
这是一种用当地话来说,叫做蓟蓟草的草药,能止血。
杜萱略感意外地挑眉,拿了些草药捣碎敷了伤口。
灶房里。
高大的身影站在灶台前,灶上的锅里放了木头蒸架,温着饭菜。
半只喷香的山鸡和几个软糯的小土豆。
还有满满一碗混着野菜碎煮的糙米粥。
看着锅里的东西,男人的眸色深深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阿爹。”小宝的声音从灶房门口传来,“你快吃饭吧。”
“嗯。”戚延转眸看着孩子,“你呢?”
小宝表情里有着些雀跃,“我吃过了!”他抿了抿小嘴,有些意犹未尽似的,“特别好吃!”
戚延默不作声开始吃饭,饭菜一入口,他动作一顿。
她以前从未给他们做过饭。本以为小宝是夸张,没想到味道的确不错,就这点材料能做成这样已经不容易了。
小宝迫不及待问了句,“好吃吧?”
戚延话少冷淡,但对孩子还是柔和,嗯了一声,撕了一块鸡肉塞到小宝嘴里。
小宝一愣,美滋滋地吃了,边嚼边含混不清道,“阿爹你多吃点。我不吃了,娘说小孩子肠胃弱,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会肚子疼的。”
戚延闻言愣了一下,没有做声,默不作声地大口吃饭。
灶房里这一大一小说了什么,杜萱全然不知。
她在房里处理好伤口之后,就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打算。
原主心里还打算着离开戚延后,再和村长的儿子好,哪怕只是给人家当个妾,她也是愿意的。
所以对这样的家徒四壁,倒是完全没做打算,毕竟心思根本没放在这。
杜萱却不能不打算,她将房门闩上,剪开了贴身衣服缝死的内兜,从里头拿出了半两碎银子。
这还是原主娘改嫁时塞给她的。
原本大概也是为了给原主当嫁妆,但原主被卖给戚延之后心里有怨,当然不可能拿私房钱出来补贴家用。
现在,只要省点用,这半两银子,他们仨可以撑一个月。
可是,有的地方是不能省的。
“唉。”杜萱轻叹了一口气,将碎银子贴身放好,站起身从屋里出去,又去到先前戚延收拾猎物的地方。
那里还有只活蹦乱跳的山鸡,和一只奄奄一息的山瑞,以及刚才戚延去砍柴顺手抓回来的灰兔子。
那山瑞估计活不久了不好卖,杜萱拎起了山鸡和兔子,喃喃道,“应该也能卖点钱吧……”
刚拎起来,灶房里就出来个抱着孩子的高大身影。
“娘?”小宝依稀听到她的声音,就雀跃道,“阿爹说,抓了只兔子陪我玩儿呢!”
杜萱:“……”感觉一笔收入在离自己远去。
戚延并不做声,冷冷看着她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兔。
杜萱心里叹了口气,“在这呢。”
小宝过来小心翼翼摸了摸兔子,毛茸茸的手感让孩子满心欢喜。
他有些忐忑地问道,“我能养它吗?”
“随你。但不许抱在身上,不干净,也别让它咬了。”杜萱说道。
小孩子体弱,野生动物身上可能会有寄生虫,不卫生。
而且要是被咬了,她就是医术翻了天,也做不出狂犬疫苗来。
说完杜萱转头去了把剖洗山鸡时留下的羽毛都收拾起来,镇上有些成衣铺可能会收这种颜色亮丽的羽毛,用来给富贵人家的冬衣大氅边缘点缀之类的。
戚延看着她忙活着拿了自己打回来的猎物就想走,皱眉道,“你想拿,我的猎物,去哪?”
杜萱回眸看他一眼,“去县里卖。不然哪来钱买粮食、补房子?”
戚延闻言,并未松开紧拧的眉心。
杜萱没再看他,转身离开了院子前说了句,“我出去一趟,等我晚上回来把那山瑞炖了。”
小宝的语气里有着希冀,“阿爹,娘她好像……变好了。”
戚延拧着眉心,看着先前杜萱离开的院门,沉声道,“我不相信她。”
说不定,她只是拿他的猎物去便宜别人。
这事儿原主还真干过。
杜萱也是拿着猎物到了村里,才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她去村口的路上,就碰到了村里的王二狗。
看到她拎着山鸡,就揶揄她,“萱丫,又拿什么好的来给良骏啊?这年景,大家多久都吃不上一口肉,还是良骏享福,有你这隔三差五拿荤的来。”
杜萱就回忆起原主还真把男主打回来的猎物,拿来送给过薛良骏!
哦,薛良骏就是村长的儿子,原主芳心暗许的对象。
原主真是绝了,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,她居然还有工夫发花痴!而这锅,现在还罩在了她杜萱头上,光是想想,她就气得肾疼。
薛良骏就站在旁边,长得还算眉清目秀,在学堂读了几年书,和王二狗这种泥腿子比起来,就透出几分书卷气。
薛良骏眉头皱着,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,似乎对此有些困扰似的,说道,“萱娘,这次就算了,下次你莫要再做这种事情了,你已经成亲了,这样于礼不合。”
他们这儿叫没成亲的姑娘都是丫,但要是成了亲,名字后头跟着的就是娘。
薛良骏倒是分得很清楚。杜萱看着他伸到面前来的手,有点无语。脸可真大啊,又要当又要立。
“哦。”杜萱面无表情。
薛良骏看向她,目光还有些不耐,伸手道,“拿来吧,这次我就收了,下不为例。”
远处,戚延目光冷冷地看着这一幕。
他就知道,这个女人不可信。
而杜萱只停顿了片刻,就说道,“也好,省得我辛苦拿去县里了。我算你便宜些,七十文钱,你是现在给还是我等会儿去村长家拿?”